三国盛宴的余温尚未散尽一场更为隐秘、却关乎家族命运的博弈已在白府内部悄然展开。
三国使节并未离去反而以各种名目频繁与白家接触联姻的意向已从最初的试探逐渐变得明朗而迫切。
沁芳园雅集后的第二日下午白芷薇在自己那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闺房里对着梳妆镜将昨日祖母赏赐的那对廉价绒花狠狠掷在地上还用脚踩了几下仿佛这样才能泄去心头那股屈辱的怒火。
“凭什么!凭什么!”她气得眼眶发红声音尖利地对心腹丫鬟画屏抱怨“白瑶光得东海珍珠白昭月那个孤女好歹还有一对银丁香! 而我呢?就给我这种连扫地丫鬟都嫌俗气的破绒花!就因为我是庶出吗?可我也是白家正儿八经的小姐!” 画屏吓得连忙捡起绒花低声劝慰:“小姐息怒仔细隔墙有耳…老夫人她…她也是按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白芷薇打断她胸口剧烈起伏“规矩就是嫡庶尊卑就是看人下菜碟!我娘是丫鬟抬的姨娘又怎样? 我就活该永远低人一等连父母双亡的白昭月都不如吗?”她越想越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猛地抓住画屏的手: “画屏你说…三国使节这次来真的是只为白瑶光一个人来的吗?” 画屏一愣:“小姐的意思是…” “白家适龄的女儿又不止她一个!”白芷薇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兴奋和野心 “虽然她是‘凤女’是最主要的那个。
但那些贵人公子难道就不会看看别的? 北靖来了两位公子东吴也来了两位!就算世子轮不到我那…那不是还有别的公子吗? 比如那个北靖四公子萧昱虽然不受宠但好歹是侯府公子! 或者…东吴那位‘玉衡公子’身边的随行官员?万一…万一有哪位贵人就看中了我呢?” 她越说越觉得有可能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对!一定是这样!我不能就这么认命!我得想办法…我得知道那些贵人的喜好他们的动向…” 画屏看着自家小姐有些狂热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可是小姐我们怎么才能知道那些贵人的消息呢?老爷和夫人那边…” “父亲?”白芷薇嗤笑一声“父亲眼里只有他的生意和承宇哥哥!母亲?她巴不得我永远不出头怎会帮我?”她眼珠转了转闪过一丝精明“眼下只有一个人能帮我——白瑶光!” “大小姐?”画屏愕然。
“对!她现在风头最盛接触那些贵人的机会最多。
我只要紧紧跟着她讨好她假装做她最忠心的跟班总能从她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或者…找到机会在那些贵人面前露脸!” 白芷薇越想越觉得此计甚妙“就算最后不成能借着她的光多见些世面总比困死在这里强!” 打定主意白芷薇立刻重新梳妆打扮换上一身显得乖巧伶俐的衣裙带着画屏直奔揽月阁。
揽月阁内白瑶光正心情颇好地挑选着明日要佩戴的首饰吴氏在一旁陪着商量。
见白芷薇来了白瑶光脸上立刻挂起亲切的笑容:“芷薇妹妹来了快坐。
” 白芷薇脸上堆起比蜜还甜的笑容上前亲热地拉住白瑶光的手:“瑶光姐姐你昨日在花园里那幅画真是画得太好了! 我回去想了半天都想不到你是怎么用墨的真是妙极了!妹妹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白瑶光受用地笑了笑故作谦虚:“妹妹过奖了不过是随手涂鸦罢了。
” “姐姐就是太谦了!”白芷薇奉承道“对了姐姐昨日我看见那东吴的顾公子好像对姐姐的画也很有兴趣呢还和世子殿下议论了几句可惜离得远没听清说什么… 姐姐顾公子他…平时都喜欢些什么呀?是不是也像传说中那样风雅无双?”她假装好奇地打探眼睛却仔细观察着白瑶光的反应。
白瑶光何等聪明立刻就看穿了白芷薇那点小心思。
她心中嗤之以鼻:一个庶出的丫头也敢妄想玉衡公子?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但她面上却不显依旧笑得温婉轻轻抽回手拿起一支金钗比划着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和敷衍: “顾公子啊…确实风雅见识广博。
不过我们也只是泛泛而谈多是诗词书画他喜欢王右丞的山水诗意也欣赏吴道子的画风…至于其他喜好姐姐我也不便多问呢。
” 她巧妙地将话题限定在公开的、无伤大雅的范围内丝毫不透露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白芷薇不死心又旁敲侧击地问北靖世子喜欢什么萧昱公子为人如何等等。
白瑶光心中冷笑回答得更加滴水不漏:“萧世子稳重守礼是谦谦君子。
萧昱公子嘛…似乎不太爱说话总是跟在世子身后我也不甚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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