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棚内死寂无声只有地上那滩冒着残余白烟的污渍和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腥臭证明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并非幻象。
魏殳攥着那截污糟的红布条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他望着西北方向眼神里最后一丝犹豫和疲惫被彻底碾碎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
“它在引我们去。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而肯定像是在宣读一个无法更改的判决。
安心看着他冰冷的侧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去……去哪里?” 她声音发颤那个水镜中显示的、罗盘最后指向的西北方像是一个张开了巨口的深渊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
“乱石涧。
” 魏殳吐出这三个字带着一种磨牙吮血般的寒意“它想让我们去的地方。
” 正是他早上提到的半个月前有人见过红衣疯妇徘徊的上游险地! “可……可是那明显是陷阱!” 安心失声叫道水镜中那邪异法师和女子头颅的恐怖画面还在她脑中反复闪回“它故意让我们看到那些!它就是想引我们过去!” “不然呢?” 魏殳猛地转回头目光锐利如刀钉在她脸上“等着它下一次再来?下一次它可能就不是渗点黑水挠几下棺材了!下一次它可能就直接要了你的命或者彻底占了你的身子!它标记了你安心!它不会罢休!” 他逼近一步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躲在铺子里靠着这些符文和我的那点本事挡得住一时挡不了一世!它的怨气一天比一天重凭依越来越多!”他踢了一脚地上那摊污血“这铺子都快被它浸透了!必须找到根源在她彻底成了气候之前!” “根源……” 安心脸色苍白如纸“你是说……那个法师?那个……头颅?” 魏殳的嘴角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没有直接回答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安心绝望地问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我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那水镜里会有我的‘气息’?那个陶罐……” “去了才知道!” 魏殳打断她语气强硬得不留任何余地“想知道答案就跟我走。
怕死就留下。
但我告诉你留在这里不见得比跟我去更安全。
” 他说完不再看她转身大步走向堂屋。
安心僵在原地浑身冰冷。
她知道魏殳说的是事实。
那无头女尸的怨灵已经彻底缠上了她躲在哪里都不安全。
跟去或许是送死但留下可能就是等死甚至死得不明不白! 求生的本能和对真相的渴望最终压倒了恐惧。
她咬了咬牙抹掉脸上的泪水跟了上去。
魏殳正在堂屋里快速准备着。
他没有去拿任何木工工具而是从一个锁着的陈旧木箱里取出了几样让安心心惊肉跳的东西—— 那把浸过血朱砂的刷子。
那块能逼退邪祟的漆黑木牌。
一个扁平的、用油布包裹的细长物件看形状像是一把短剑或匕首。
还有几张颜色暗沉、画着血色符咒的黄色符纸。
他将这些东西一一贴身收好动作熟练而迅速显然早已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最后他走到那个深褐色的陶罐前脚步停顿了一下。
他低头凝视着那安静的陶罐眼神极其复杂有忌惮有厌恶还有一种……近乎痛苦的挣扎。
最终他没有碰它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同样材质的小陶瓶只有拇指大小也用那种暗红色的泥封着口。
他将小陶瓶谨慎地放入内袋最深处。
“走。
” 他转过身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率先向铺外走去。
安心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那阴森熟悉的棺材铺快步跟了上去。
魏殳没有锁门。
或许他觉得这铺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小偷光顾了或者说值得锁了。
时辰已近正午但天色却莫名有些阴沉。
乌云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
街道上行人寥寥且都行色匆匆似乎都不愿在这潮湿闷热的天气里多待一刻。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穿行在古镇的街巷间。
魏殳步子很大走得很快安心需要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她看着他那沉默而紧绷的背影只觉得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终日与木头为伴、沉默寡言的棺材匠而是一个奔赴战场的士兵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冰冷的煞气。
越往镇外走人烟越是稀少。
道路逐渐变得崎岖两旁的房屋被破旧的窝棚和荒芜的田地取代。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河水特有的腥气。
远处已经能听到沉闷的水流轰鸣声。
乱石涧快到了。
那是一片位于河流上游的险滩因水中布满嶙峋怪石、水流湍急汹涌而得名平日里除了不要命的渔夫和捞尸人几乎无人会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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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棺中妻第8章 引咒赴险来源 http://www.niuzaic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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