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打开姑姑张澜系着围裙笑着迎了出来:“来了来了快进来坐。
等你姑父回来咱们就开饭。
”她热情地招呼着目光在孙亦航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带着打量。
张明珠一看到姑姑就像找到了避风港立刻松开赵灿快步凑到姑姑身边紧紧挨着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眼神怯怯地瞟向门口的孙亦航。
孙亦航看着她与自己错身而过、毫不犹豫奔向别人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泛起一阵酸涩和无力。
但他脸上还是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对着张澜礼貌地点头:“姑姑好打扰了。
” 张澜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自家侄女对这男人的惧怕和疏远又想起弟弟电话里的叮嘱心里大概有了数。
她脸上笑容不变引着大家到客厅沙发坐下。
坐下后张澜看着孙亦航试图缓和气氛找个话题:“小孙啊我听灿灿说你跟之前我介绍给明珠的那个孙亦凡是亲兄弟?” “是的姑姑。
”孙亦航坐得笔直态度恭敬“亦凡是我亲弟弟。
” “哎哟你看这事儿闹的”张澜拍了下大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歉意“之前也不知道你跟明珠还有这层关系要是知道姑姑肯定不能干这介绍的事别怪姑姑啊。
” 孙亦航立刻摇头语气甚至带着点“感激”:“姑姑您千万别这么说。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您。
要不是您介绍了这一出让我弟碰见了明珠我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她了。
”他说这话时目光转向紧紧靠着姑姑的张明珠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和势在必得。
他这话本是顺着姑姑的话头半真半假地表达“缘分”和“感谢”听在张明珠耳朵里却格外刺耳仿佛在提醒她这一切厄运的起源。
她一时没忍住低着头用不大但足够所有人听清的声音愤愤地嘟囔了一句:“我希望你一辈子都找不到我……” 话音落下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张澜和赵灿的脸色都僵了一下。
孙亦航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泛白。
他盯着张明珠眼神深处翻涌着受伤、怒意和更加偏执的暗芒。
他知道她抗拒但亲耳听到她如此直白地、带着厌恶地说出“希望一辈子找不到她”还是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捅在了他最痛的地方。
张澜赶紧打圆场轻轻拍了一下张明珠的胳膊嗔怪道:“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然后赶紧对孙亦航笑道“小孙你别介意明珠她小孩子脾气被我们惯坏了口无遮拦的。
” 孙亦航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重新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没关系姑姑。
她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 这话听起来深情但在场除了他其他三人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这场“家宴”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和尴尬。
张明珠的这句话更是将潜在的矛盾直接摆上了台面。
门锁响动姑父赵云安下班回来了。
他是个看起来颇为严肃的中年男人看到家里多了个陌生男人愣了一下。
张澜赶紧起身:“老赵回来了?正好吃饭吧。
明珠去拿碗筷。
” “好。
”张明珠如蒙大赦立刻起身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客厅快步走向厨房。
孙亦航见状也立刻站起身很是“自然”地说道:“姑姑我去帮明珠。
”说完不等回应就跟了过去。
厨房空间不大张明珠正踮着脚从碗柜里拿碗孙亦航走到她身后几乎是贴着她手臂看似无意地环过她去拿上面的筷子。
在碗柜阴影和身体的遮挡下他迅速低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偷亲了一下。
张明珠身体猛地一僵像被电流击中手里的碗差点滑落。
她猛地回头又惊又怒地瞪着他用气声骂道:“你干什么!” 孙亦航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已经拿好了筷子接过她手里摇摇欲坠的碗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得逞的、痞痞的笑意压低声音:“拿碗筷啊。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先出去了。
张明珠气得胸口起伏却又不敢声张只能狠狠擦了擦脖子憋着一肚子火跟了出去。
饭桌上气氛依旧有些微妙。
赵云安打量了孙亦航几眼开口问道:“小孙今年多大了?” “叔叔我30了。
”孙亦航放下筷子恭敬地回答。
“30了?”赵云安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旁边埋头吃饭、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张明珠“明珠才25差5岁呢。
”语气里带着一丝长辈的考量。
孙亦航立刻接话语气诚恳又带着承诺:“是的叔叔。
我比她大几岁所以更懂得怎么照顾人。
我会一直疼她、护着她不让她受委屈。
”这话他说得极其自然仿佛已经是既定事实。
赵云安听着这保证脸色稍缓点了点头:“那最好了。
”算是暂时认可了这个说法。
张澜见状也试着找话题问孙亦航:“小孙啊你这退伍了工作安排到哪个部门了?定下来了吗?” “还在等通知姑姑。
”孙亦航回答得比较谨慎“有几个意向单位还在最后协调。
” 这时赵灿突然开口对他妈说:“妈明天明珠休息。
正好让她今晚就在咱家睡吧明天好好陪你去逛逛街她好久没陪你了。
”他说着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母亲。
张澜立刻会意笑着点头:“好啊明珠今晚就别走了陪姑姑说说话!” 这话一出张明珠眼睛瞬间亮了期待地看向姑姑和表哥。
然而孙亦航的声音却不容置疑地插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他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甚至称得上“体贴”的笑容语气却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谢谢姑姑表哥好意。
不过明珠喜欢睡懒觉还是让她今晚跟我回去吧。
” 他顿了顿看向张澜补充道仿佛早已安排妥当:“明天早上我准时送她过来。
绝对不会耽误事儿。
” 这话说得漂亮既拒绝了留宿又显得为张明珠和姑姑考虑还把明天的“控制权”牢牢抓在了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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