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大营里“太平道七州并反”的消息像块巨石砸进死水帐内鸦雀无声。
卢植闭目坐在案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的兵书花白的胡须垂在胸前没人知道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在想什么。
帐下将领们都低着头连呼吸都放轻了——天下大乱的消息传来谁都明白元氏这滩浑水不能再蹚了。
巨鹿才是心腹大患那是张角的老巢若不趁早扑灭燎原之火只会烧得更旺。
许久卢植睁开眼眸子里已没了先前的锐利只剩几分疲惫:“传令下去拔营南下巨鹿。
” “将军!”有副将忍不住开口“就这么放过元氏的逆贼?” 卢植摆摆手:“疥癣之疾不足为惧。
张角才是心腹大患迟则生变。
” 将领们再无二话齐声应诺。
片刻后北军的汉旗开始移动两万大军放弃了围攻元氏浩浩荡荡朝南而去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张牛角得到探报立刻派人通报张远。
张远主动请缨:“卢植南撤必是回援巨鹿。
我愿带人民军为先锋衔尾追击迟滞其行程。
” 张牛角看着他坦然的神色又想起元氏城里留下的粮草心里对“诚意”二字多了几分实感。
张牛角道:“张首席肯打头阵再好不过!褚燕、于毒带一万人马跟你配合。
” 追击的队伍很快出发。
人民军在前黄巾军在后沿着汉军的踪迹一路向南。
行至淅河岸边突然鼓声大作两岸伏兵四起——卢植早有防备竟在此设下了埋伏。
“不好!中计了!” 张远勒马高喊可箭雨已如飞蝗般射来。
他身后的亲兵立刻举盾护卫却挡不住密集的箭矢。
一支流矢擦过张远的臂膀带起一串血珠他闷哼一声险些坠马。
“任之!”赵云白袍一闪挡在张远身前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护住他后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震天的喊杀声褚燕、于毒带着黄巾军杀到硬生生从侧翼撕开一道口子:“任之莫慌!我们来了!” 混战至日暮汉军见追兵有援不敢恋战迅速南撤。
张远靠在树下看着臂膀上包扎的伤口对张牛角道:“我伤势无碍但人民军经此一役需得整顿。
徐晃他们留下助你我带赵云、赵霜回井陉养伤。
” 归途上快马传来消息:苏义的东路军终于攻破真定按计划拿下灵寿、蒲吾二县两县守官见人民军势大竟不战而降。
张远听了嘴角露出笑意——这两处本就受封龙山影响较深百姓早听过“分粮分地”的名声民心向背一目了然。
更让他欣慰的是刘兰带着学生军已进驻三县正挨家挨户登记人口、丈量土地把井陉的法子原样搬了过去。
进入真定县时张远特意绕路查看见田里已有农夫翻土备耕街角的公告栏上贴着新选的里长名单。
“做得不错。
”张远眼里的赞许毫不掩饰。
行至真定城外官道上迎面走来一人衣衫虽旧却整洁正是夏侯兰。
他抬眼望见张远一行目光却直直落在赵云身上像两簇隐忍的火苗。
“文馥……”赵云跳下马声音艰涩。
夏侯兰摇了摇头喉结滚动片刻只吐出四个字:“不必解释。
” “文馥……”赵云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像怕惊扰了什么“你……要往哪里去?” “与你无关。
”夏侯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石。
“文馥!”赵云往前凑了半步“当年你我同习枪法你说要护一方百姓……” “护百姓也分护谁的百姓守谁的法。
” 夏侯兰打断他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带着点自嘲“你护的是张首领的新法我守的是大汉的祖制。
道不同本该如此。
” 赵霜在后面忍不住开口:“夏侯大哥我们知道你被捕入狱的事情你在牢里受了委屈袁祯那等人……” “委屈?” 夏侯兰突然抬眼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光快得像流星。
“我是大汉的县尉兵败受罚是本分。
倒是你们”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弃了汉廷正统变成了‘反贼’午夜梦回时就不怕愧对列祖列宗?” 赵云的脸瞬间白了握枪的手青筋暴起。
他想起少年时两人跪在常山郡的祠堂里对着“忠义”二字起誓那时夏侯兰说: “子龙将来咱们一个守边一个护民都做对得起这两个字的汉子。
” 如今“忠义”二字竟成了扎在两人中间的刺。
风更紧了卷着地上的草屑打在马腿上。
夏侯兰往后退了半步错开赵云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地平线:“多说无益。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今日一别便是陌路。
” 他挺直脊背转身要走却被赵云叫住:“文馥!若他日战场相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文地址红色三国一介布衣的汉末革命路第60章 分道扬镳来源 http://www.niuzaic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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