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南州风裹着冰碴子刮在脸上生疼。
林砚裹紧了洗得发白的军大衣手里攥着市局开的介绍信跟在李建国身后往邮电局走。
两人踩着积雪脚印在柏油路上陷出浅坑远处传来供销社门口“处理滞销棉鞋”的吆喝声倒让这肃杀的早晨多了点烟火气——可这份热闹跟他们要办的事半点不沾边。
“真要查老吴?”李建国的声音被风吹得发颤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雪眉头拧成疙瘩“他跟我跑案子十年当年抓偷牛贼他替我挡过一棍子腿上现在还留着疤呢。
” 林砚没接话只是把介绍信又理了理。
纸上“查询刑警队吴志强同志家属院电话近期通话记录”的字样被他指尖焐得发潮。
他知道李建国的难处老吴是队里的老人平时话不多脏活累活抢着干谁也不愿相信“内鬼”会是他。
可从码头行动走漏消息到“虎哥”每次都能提前躲掉排查所有线索都隐隐指向这个看似老实的老刑警。
邮电局的玻璃门蒙着层薄霜推开门时一股混合着煤烟和油墨的热气扑面而来。
柜台后坐着个戴老花镜的会计正低头扒拉算盘听见动静抬头看见李建国的警服才慢悠悠放下算盘:“李队?又是来查电话的?” “张会计麻烦您。
”李建国把介绍信递过去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涩然“查老吴家那部电话从上周三到这周一的所有通话。
” 张会计哦了一声转身从柜子里抱出厚厚的牛皮本——那是家属院长途电话的登记薄每通电话的拨打时间、被叫号码、通话时长都用蓝黑墨水一笔一划记着。
“你们刑警队最近事儿多前儿还有人来查码头那边的电话呢。
”他一边翻本子一边絮叨“现在这电话是方便可也麻烦啥事儿都能从这线儿上漏出去。
” 林砚凑过去盯着本子视线在“吴志强家属”那栏来回扫。
一页页翻过大多是打给乡下亲戚的时长都在三五分钟唯有上周四下午两点十分那通备注栏写着“南州港家属院3栋2号”通话时长1分20秒。
“这个号码……”林砚指着那行字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南州港家属院3栋2号正是“虎哥”情妇刘梅的住处!他记得清清楚楚上次潜伏码头时王大叔提过一嘴“虎哥有个相好的住港里家属院平时不怎么出门”。
李建国也凑了过来目光落在“1分20秒”上脸色瞬间沉了。
1分20秒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刚好够把“刑警队三点去码头抓你”的消息说清楚。
他伸手想摸烟手伸到一半又停住指节攥得发白:“张会计能确认是老吴家里人打的吗?” “那错不了。
”张会计推了推老花镜“家属院的电话都是按户登记的这号就是老吴家的那天是个男的接的声音有点哑报的就是吴志强的名字。
” 从邮电局出来风更紧了。
李建国没说话闷头往前走军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像是在跟自己较劲。
林砚跟在他身后看见他耳尖冻得通红却没像平时那样抱怨冷——他知道老吴的这通电话像根刺扎在了李建国心里。
回到警局时办公室的煤炉正烧得旺苏晓蹲在炉边烤手看见两人进来赶紧起身:“怎么样?有线索吗?”她手里还拿着个搪瓷缸里面泡着菊花茶热气袅袅地往上飘。
李建国没应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个旧笔记本——那是他记案子的本子封皮都磨破了。
他翻到有老吴名字的那页上面记着“83年抓偷牛贼吴志强腿受伤”“84年帮群众找孩子连续熬两夜”一笔一划都是他的心血。
“晓儿你上次说老吴手腕上有个金属手链?”林砚突然开口打断了李建国的怔忡。
苏晓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对就是上次勘查码头时我看见他挽袖子擦汗手腕上戴着个黄铜的手链上面刻着个‘虎’字——跟之前在码头小混混身上见过的一模一样都是那种劣质货。
”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李建国猛地抬起头:“你咋不早说?” “我当时以为就是个普通手链……”苏晓有点委屈又补充道“后来我问过队里的小王他说老吴以前从不戴这些东西就是这两个月才突然戴上的。
” 林砚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警员去向登记本”——那是个牛皮纸本子每天谁出去、去哪、几点回都要手写记录。
他翻到上周四那页老吴的登记栏写着“去城郊走访证人下午四点回”可城郊的证人他们后来问过说那天根本没见过老吴。
“李队咱们得设个局。
”林砚的手指在登记本上敲了敲眼神清明“老吴要是真跟虎哥有关系肯定会盯着咱们的行动。
咱们不如故意放出消息说今晚要去码头东侧的废弃油库搜赃款看看他会不会通风报信。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淬火警魂1985刑侦笔记第111章 邮电局查通话揪疑点老吴反常举动露马脚来源 http://www.niuzaic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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