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清泉湖面笼罩着一层朦胧的白纱宁静而神秘。
陈国民带着十名精心挑选的、手脚麻利的领民来到了湖边。
他们肩上扛着连夜赶制出的简陋渔具——削尖的长木棍充当鱼叉用韧草编织的简陋渔网还有几捆用纤维搓成的鱼线上面挂着磨尖的骨钩。
苏源也跟了过来一方面是想亲眼看看渔业的潜力另一方面连续几日高强度的统筹规划和防御工事的压力让他也需要片刻的喘息。
然而到了湖边苏源发现领民们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眼神中却带着几分迟疑和陌生几乎没人主动下水。
“都愣着干什么?”陈国民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网撒下去叉子拿稳了!” 一个年轻领民挠了挠头有些窘迫地说:“陈教官…这…这湖里的鱼真能随便抓吗?以前在斯特林城邦河里的水、水里的鱼那都是领主老爷的财产…我们要是私自下水摸条鱼被抓住了可是要挨鞭子甚至砍手的。
” 其他领民也纷纷点头脸上带着长期服从律法形成的敬畏感。
他们早已习惯了土地佃农的身份对于“野生”的资源缺乏一种理所当然去获取的意识。
苏源闻言这才恍然明白症结所在。
他立刻高声宣布:“都听好了!在这里在华水领地!这湖这土地这一切资源都是为了让我们所有人能活下去、能过得更好而存在的!我不是斯特林那个把一切据为己有的领主。
我命令你们把这些鱼捞上来变成我们锅里的肉碗里的汤!这是为了领地也是为了你们自己!” 这番话如同解开了无形的枷锁。
领民们面面相觑随即眼中绽放出惊喜和跃跃欲试的光芒。
陈国民见状咧嘴一笑:“听见领主大人的话了吗?现在都给我动起来!”他立刻开始现场教学:“下网的地方有讲究得找水草丰茂或者湖湾回流处…鱼叉要快、准、狠…钓鱼最是磨性子…” 他亲自示范动作麻利而高效。
领民们围在他身边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位无所不能的“陈教官”的教导然后纷纷散开开始大胆尝试。
起初自然是手忙脚乱空网、空叉居多鱼饵也没少被偷吃。
但陈国民极有耐心一个个纠正动作分享技巧。
很快第一个惊喜传来了:“网住了!网住了!好多鱼!”成功的喜悦迅速感染了所有人。
苏源没有亲自下场他找了一块干燥的石头坐下看着眼前忙碌而充满希望的一幕。
湖水荡漾映照着初升的朝阳波光粼粼。
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淡淡的鱼腥味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安宁。
陈国民安排好几个下网点和垂钓点后走到苏源身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两个烤好的芋头递了一个给苏源。
(从河边挖到的芋头) “谢了陈叔。
”苏源接过咬了一口目光依然望着湖面“多亏了你不然他们对着满湖的鱼恐怕都得饿肚子。
” “山里水里讨饭吃的老法子罢了不值一提。
”陈国民摆摆手啃着芋头眼神却飘向了远方似乎想起了什么“当年在西南边境巡逻有时候补给跟不上就得靠这山山水水。
河里摸鱼林子里打猎辨识野果…那时候带的兵个个都得是野外生存的好手。
” 苏源来了兴趣:“那时候戍边那么艰苦吗?” “艰苦是真艰苦蛇虫鼠蚁瘴气密林有时候一场雨能下半个月浑身没一处干的。
”陈国民笑了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带着一丝怀念“但也没那么吓人。
林子里的兄弟有林子里的活法认识久了哪棵树果子能吃哪个山坳能避风心里都有数。
晚上围着火堆啃着烤鱼听着巡逻队的故事也挺好。
” 他顿了顿语气微微低沉:“就是责任太重。
手里握着兄弟们的命地图上画的一条线背后是千家万户。
一步走错代价就太大了。
” 苏源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我现在有点体会您当年的心情了。
这一百多号人还有未来可能来的成千上万人…每一步都感觉如履薄冰。
” 陈国民转头看他目光沉稳:“感觉扛不住了?” “那倒没有。
”苏源摇摇头语气重新变得坚定“就是觉得…不能错。
尤其是现在刚有点起色的时候。
” “那就别想着‘不能错’。
”陈国民咬下最后一口芋头“想着‘怎么对’。
就像这捕鱼怕呛水就永远吃不上鱼。
得下水得尝试吃了亏长了记性下次就能捞到更大的。
你做得已经很好比很多我这个年纪的人想得都周全。
” 他指了指湖边那些终于放开手脚、欢声笑语的领民:“你看他们现在怕吗?几天前还被豺狼人吓得睡不着觉现在有墙在修有鱼能吃眼里就有光了。
你带着他们走在‘对’的路上这就够了。
” 这番话像一阵清风吹散了苏源心中积压的些许阴霾。
他笑了笑诚心道:“谢谢您陈叔。
” “谢啥。
”陈国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我这把老骨头不就是给你来扛事的嘛。
你只管往前看找准方向这些具体的磕磕绊绊有我。
” 这时几个领民兴高采烈地抬着满满一筐鱼走过来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领主大人!陈教官!看今天的收获!” 苏源和陈国民相视一笑。
“好!”苏源也站起身高声对众人道“今晚加餐!让大家都尝尝鲜!” 【获得:新鲜渔获x大量】 【领民士气显着提升:+10】 夕阳西下领地的空地上飘起了烤鱼的香气。
人们围坐在火堆旁分享着一天的收获和烤得喷香的鱼肉脸上洋溢着久违的、轻松的笑容。
苏源和陈国民也坐在人群中吃着烤鱼听着领民们简单的谈笑。
防御工事的压力依然存在北方的威胁并未远去但在这个傍晚温暖的篝火和食物的香气仿佛暂时冲淡了一切重压让这个新生的领地多了几分烟火气多了几分“家”的意味。
苏源知道明天的挑战依旧但至少今夜他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与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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