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三十六响声传九门。
宫阙上薄霜未化宫人燃起晨火青烟袅袅升腾在天光未明的紫阙间缭绕如雾。
宁凡披玄衣出殿。
身后随侍的内官皆低首不敢出声。
政务殿外文武百官已列。
御史台、吏部、刑部、礼部诸臣跪于丹陛之下锦袍拖地寒风卷起袍角露出冰冷的石阶。
宁凡登阶而上目光缓缓掠过群臣。
这一刻宫廷寂若死水。
“律印已成可封乎?” 沈彦出列捧上赤金之匣。
那匣形制古朴封口以龙漆金钉中央镂刻“火契”二字。
当盖启时一道光从中折射而出如火却不灼。
—— 数月前宁凡命礼部与御史台合修《新律纲要》废旧章去冗例取实法。
凡涉田制、兵饷、漕运、官选、民籍、刑律者皆纳入此典。
更以“火契”为象寓意:以火炼旧以律为新。
此“火契”并非实物而是象征“君不独断法代人言”的国本。
宁凡站于殿阶之上缓声而语: “昔者以德驭民民信其德而忘法;后以刑驭众众惧其刑而忘义。
今朕立此契愿以法为火以火为心燃国不燃人。
” 他语声不高却层层回荡压过风声与钟鸣。
群臣齐声应:“吾皇圣明!” 但声音里敬畏多于喜悦。
—— 内侍奉上“国律玺”。
那印由玄铁铸底镌“律存于火”五字。
宁凡抬手缓缓按下。
朱砂洇开火契之章正式封国。
自此国法不由君心改易律典生效凡帝令若违律可由御史纠驳。
百年帝制从此裂开一道新的缝隙——也是光透进的缝隙。
—— 朝会散后群臣分列于丹陛两侧低声议论。
刑部尚书赵衡叹道:“此法立后君权自限。
往后圣旨需经律印不复当言即行。
” 沈彦淡声答:“天子自缚不是为弱己而是为固世。
” 赵衡冷笑:“世若固臣何为?” 沈彦回望他一眼:“为民。
” —— 夜。
御书房烛火微暗。
宁凡独坐案前摊着《新律纲要》。
他一页页翻过指尖掠过那些墨痕。
每一页上都有御史、工部、法官的字迹。
“法可断事不可断情。
”他低声念着神情微沉。
“若法能明情则世无冤;若情可胜法则世无序。
” 他长叹抬头望向窗外的星河。
窗外风起吹动案上未干的朱砂印痕如燃。
那正是他亲手盖下的“火契”印。
一印下去半个王朝的旧骨便此碎裂。
—— 三日后朝堂震动。
御史台以“新律”裁定削三部旧例官八人罢权相二员充军流放者无数。
民间传言:自律印封国朝廷无私。
但朝中暗流涌动。
旧臣议事于私阁低声交谈。
“此律若行三省权尽归中枢诸藩何立?” “皇上此意不止律法而是以法锁权。
” “若锁久了天也要裂。
” —— 同夜。
宁凡召沈彦、李策入殿。
灯火长明殿中香气沉沉。
宁凡指向地图道:“律立则国清然清后必虚。
虚则生乱。
诸藩旧权既削朕需立新制以守法而不滞权。
” 沈彦拱手:“陛下欲立何制?” 宁凡言简意赅:“设‘审议院’以律官、文士、民吏各选三十人凡国法、征税、刑章、田制之事皆先议于院再上于朝。
此为‘民议之源’。
” 李策怔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陛下要……让民议政?” “民不可治朝但可治法。
” 宁凡缓缓起身手指按在地图上的中原之心处。
“若法之所向皆由民言则法不死于纸。
” 沈彦低头:“陛下此意恐为千载未有。
” 宁凡目色如铁:“千载皆误。
” —— 朝会再启。
“审议院”设于左都门内分上、下两殿。
上殿由律官、御史、工部正言组成下殿由民吏、商士、耕户代表列坐。
此制一出朝堂几乎炸裂。
赵衡当场上奏:“民议乃妄恐乱纲常!” 宁凡答:“纲常若不立于理而立于威则非纲常而是枷锁。
” 赵衡面色惨白却不敢再辩。
那一刻群臣终于明白陛下不止在立法而是在改天。
—— 三月后《火契律典》正式颁行天下。
百姓初闻半不信半惊异。
律印副本悬于各州公署每三月由御史复核。
凡民可具申凡官可纠驳。
民间讼案激增但其中冤案锐减。
商贾言:“此律若长在则我辈有命可依。
” 农户道:“田有契法有章日子才算真定。
” 旧贵族沉默了。
他们发现那些被他们轻视的“百姓”正在一点一点用法为自己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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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末世从成为亡灵帝君开始第15章 暗藏杀机来源 http://www.niuzaic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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