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整座城像是被抽走了呼吸。
老街蜷缩在夜雾里青石板泛着幽光像浸过血又洗不净的刀面。
我本不该来可双脚却先于意识动了。
巷口那盏锈蚀的灯笼还在晃红得发黑照着“恒昌当”三个字字迹斑驳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
门没关虚掩着一条缝灯亮着——这不对。
这铺子十年前就该死了连同那个佝偻着背、从不说话的老掌柜一起烂在了时光里。
可灯亮着。
我推门门轴发出老骨头断裂的呻吟。
柜台后没人可空气里浮着一股陈年樟脑混着铁锈的味熟悉得让我头皮发麻。
那是我祖母的樟木箱子里的味道也是我童年噩梦里常闻到的气息。
我盯着柜台忽然镜面动了。
那面老铜镜原本蒙着灰此刻却像被谁擦过映出一个人影——穿青灰长衫袖口磨得发白领口别着一枚铜扣扣上刻着“当”字。
我认得那件衣服。
那是我父亲死前穿的寿衣。
可镜中人抬起头。
是我。
不不是我。
那张脸是我却又不是。
眼窝深陷如枯井颧骨高耸嘴唇干裂发紫像是被抽干了血肉只剩一层皮贴在骨头上。
她——它——冲我笑了一下嘴角裂到耳根露出的不是牙而是细密的黑色缝线像是被人用黑线密密缝合过。
“你来了。
”她说声音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带着湿土与腐根的腥气“从今往后你即当铺。
” 我猛地后退脚却像被钉进地砖。
不是疼而是某种冰冷的东西从脚底钻上来顺着腿骨往上爬缠住膝盖锁住腰椎。
我动不了。
镜中人缓缓站起动作僵硬像提线木偶被无形的手拉起。
她绕过柜台每走一步地面就渗出暗红的水渍不像是血倒像是陈年朱砂混着墨汁缓缓在青砖上蔓延。
“你逃不掉。
”她说声音忽然变得温柔像我母亲临终前唤我乳名的语气“你早就该来了。
二十年前你父亲把命当在这里换了一枚铜扣。
十年前你祖母把魂当在这里换了一炷香的时间。
现在轮到你了。
” 我喉咙发紧想喊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
记忆像被撕开的旧布碎片纷飞。
父亲死那晚他穿着那件青灰长衫手里攥着一枚铜扣嘴里念着“当了当了……”然后七窍流血死在堂屋中央。
祖母临终前烧了一炷香香灰落地时她说:“我当了二十年阳寿换你活到三十。
”那时我不懂现在懂了——她当掉了自己换我多活二十年。
而我今年二十九。
镜中人走到我面前抬手抚上我的脸。
她的指尖冰凉触感却像砂纸磨过皮肤。
她轻声说:“当铺不死它只是换人。
每一代都要有人接班。
你父亲不愿所以死得惨。
你祖母想逃所以魂被困在香炉里日日受焚。
而你……你早就被选中了。
” 我猛地想起小时候常做同一个梦:我在一间昏暗的当铺里柜台后坐着一个穿青灰长衫的人脸模糊不清但声音熟悉。
我递上一只怀表说:“当一年寿命。
”那人点头收下表递给我一张纸纸上写着:“你还剩十九年。
” 那不是梦。
那是预兆。
“为什么是我?”我终于挤出一句话声音嘶哑如锈铁摩擦。
“因为你姓陈。
”她冷笑“陈家世代为当铺执掌。
你以为你祖父是商人?不他是守门人。
你以为你父亲是病死?不他是违约者。
当铺不是买卖是契约。
你生下来那一刻魂契就刻在你命格上。
你逃不掉躲不开只能接下。
” 她转身指向柜台后的暗格。
我顺着看去那里摆着一本册子封皮是人皮泛着暗黄油光边角还带着毛发残留。
册子自动翻开纸页泛黑字迹是用血写的密密麻麻全是名字。
我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陈默阳寿三十已当十九年余十一。
备注栏写着:“待承当铺魂契生效。
” “你还有十一年。
”她说“但一旦你接下当铺你的寿命就不再属于你。
你将成为‘当’本身。
活人来当东西你收下代价由你定。
当死人来赎东西你拒绝因为他们已无物可当。
你不能死不能睡不能哭不能笑。
你只是当铺。
” 我浑身发抖冷汗浸透后背。
我想起昨夜做的梦:我坐在柜台后面前是个年轻女人她当掉一双红绣鞋换她丈夫从战场回来。
我点头收下鞋说:“代价是你的声音。
”她笑着走了可走出门那一刻她的嘴还在动却发不出声。
那不是梦。
那是预言。
“我不答应!”我吼出声用尽全身力气挣扎。
脚底的束缚松了一瞬我踉跄后退撞上身后的博古架。
一只青花瓷瓶摔在地上碎裂声清脆可瓷片落地后竟缓缓聚拢重新拼成瓶形只是瓶身上多了一道血痕像泪。
“没用的。
”镜中人说“你已经进来了。
门关了。
” 我回头门不知何时已闭合门缝里渗出黑雾像有无数细小的手在推挤。
铜镜中的我正缓缓脱下青灰长衫露出里面同样颜色的内衬——那是为我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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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午夜当铺第180章 镜中掌柜来源 http://www.niuzaic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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