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马车四平八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车厢里燃着上好的安息香那味道沉静又压抑闻久了叫人胸口发闷。
云知夏掀开车帘一角入眼的是一重又一重的高大宫墙将天空切割成狭长的一条。
金碧辉煌却也冷冰冰的。
萧珏就是从这种地方长大的么? 难怪性子那么冷像块捂不热的石头。
若是当年他肯信我一句而非用那套“皇家规矩”压人…… 念头刚起就被她狠狠掐断可指尖无意中触到袖袋里那枚玉佩的温润还是让她晃了晃神。
云知夏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换乘了宫内专用的软轿。
引路的老太监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捏着拂尘走在最前头。
他领着路却不走宽敞明亮的正道专往那些阴森的夹道里钻。
“公公这条路……似乎有些偏僻。
” 云知夏抱着女儿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胆怯。
“太后娘娘喜静正路人多怕惊扰了凤驾。
” 老太监头也不回声音尖细。
“云小姐只管跟着咱家走便是。
” 眼看就要拐进一个挂着“西偏殿”牌子的路口云小暖突然把脸埋进娘亲怀里小声地呜咽起来。
“娘亲我怕……” “这里好黑我不要去……” 云知夏立刻停下脚步一脸为难地看向那太监。
“公公您看小女年幼怕生得很。
要不我们还是走正路吧?慢一些不要紧冲撞了贵人才是大罪过。
”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是请求又把冲撞贵人的罪名提前推了个干净。
老太监的眼角抽了抽那张敷了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可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他又不好发作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便随咱家来吧。
” 他悻悻地转了个方向领着他们走上了云小墨规划好的那条路。
柳承业的第一个陷阱就这么轻飘飘地落了空。
慈宁宫。
殿内焚着龙涎香香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太后半倚在凤榻上一身暗金色的凤袍衬得她面容雍容却也难掩眼底的憔悴与疏离。
柳承业就站在她下首处一脸的谦恭。
云知夏领着两个孩子进来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
“民女云知夏携二子叩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 太后的目光在她身上淡淡扫过没什么情绪最后落在了那张素净却难掩姿色的脸上。
“抬起头来。
” 她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纱听不真切。
云知夏依言抬头目光低垂不敢直视。
“驻颜方带来了吗?” 太后开门见山没有半句废话。
柳承业立刻上前一步笑着补充道:“太后娘娘这驻颜方乃是知夏的母亲云老夫人的心血之作。
知夏这孩子最是孝顺不过听闻太后凤体微恙便想着定要将此方献上为您分忧。
”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既抬高了自己又把云知夏架在了火上。
云小墨站在娘亲身侧小手悄悄攥紧。
他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太后身上飞快地伸出指尖在娘亲的掌心里写下了一个字:假。
药渣的苦味里掺了陈药的霉味与柳承业袖口的味道同源这驻颜方从根上就是个骗局! 云知夏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惶恐模样正要从袖中取出药方。
就在这时一直安安静静的云小暖忽然伸手紧紧拽住了她的衣角。
小姑娘仰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太后。
她歪着脑袋用最天真、最不解的声音轻声问道:“太后娘娘你心里为什么有个小哥哥一直在哭呀?” “他说他好冷想让你抱抱他。
” 柳承业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竟忘了这死丫头能看穿人心! 早知道就该先买通宫人给她灌一碗哑药下去! 可现在太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小哥哥”三个字勾走了他精心准备的“驻颜方陷阱”彻彻底底成了个笑话! 凤榻之上太后保养得宜的脸上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小哥哥”…… 这个称呼除了她和皇帝再无第三人知晓。
那是她最疼爱的、十年前一场风寒就去了的七皇子才会用的小名。
是她这十年来午夜梦回碰都不敢碰一下的心病! 太后死死盯着云小小暖那双抓着凤袍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她猛地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呼吸急促得像个破风箱。
她眼前阵阵发黑若非死死攥住榻沿的雕花几乎要从凤榻上栽倒下来。
那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刀猝不及防地捅进了她早已结痂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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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王府弃妇我靠养崽富可敌国第11章 十年假面来源 http://www.niuzaic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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