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囚笼千年回响第10章 掌控的错觉与空虚

凌晨零点的钟声敲响时陆哲远手里的 200 元现金悄然消失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他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 这是第二十二个 8 月 8 日循环带来的 “重置”早已成了他生活中的常态。

前一天帮邻居找狗的成就感、在清禾花坊感受到的温暖还残留在心里。

但当他看着窗外依旧重复的街景看着便利店店员机械般的动作一种莫名的烦躁突然涌上心头。

他想起自己能精准预测城市里的所有小事想起自己拥有无限的时间一种 “掌控一切” 的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思绪。

“既然时间无限既然一切都会重置为什么还要规规矩矩地活着？” 陆哲远喃喃自语。

学习吉他的充实、帮助他人的快乐在这一刻似乎都成了 “束缚”。

他想要的是更彻底的自由是毫无顾忌的放纵。

上午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练习吉他也没有去清禾花坊买花而是径直走向了城市中心的游戏厅。

推开门嘈杂的游戏音效、玩家的欢呼声扑面而来瞬间点燃了他心里的 “放纵因子”。

他换了满满两大筐游戏币从街机区开始一台接一台地玩。

拳皇、街霸、合金弹头…… 这些曾经只能偶尔玩几局的游戏现在成了他 “挥霍时间” 的工具。

他不需要担心游戏币用完不需要担心玩太久耽误事只要想玩就可以一直玩下去。

凭借着循环中积累的 “经验”（其实是重复玩了无数次的记忆）他很快就通关了街机区的所有游戏引来周围玩家的阵阵惊叹。

“兄弟你也太厉害了吧！这游戏我玩了半年都没通关！” 一个戴着耳机的男生凑过来眼里满是崇拜。

陆哲远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游戏币走向下一个区域。

赛车游戏里他总能精准地预判对手的路线轻松拿下第一；投篮机前他百发百中分数高到让机器都开始闪烁提示灯；娃娃机旁他只用了两次就抓出了最难抓的那个限量版玩偶。

整个上午他像一个 “游戏大神”在游戏厅里横扫所有项目。

看着周围人羡慕的目光听着此起彼伏的赞叹声陆哲远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满足感。

他觉得自己就像这个 “重复世界” 里的 “掌控者”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切都能按照他的心意发展。

中午他在游戏厅附近的快餐店随便吃了点东西下午继续在游戏厅 “战斗”。

直到傍晚游戏厅里的所有游戏都被他玩了个遍连最冷门的桌游区他都成了 “常胜将军”。

当他把最后一枚游戏币投进机器看着屏幕上弹出 “通关成功” 的提示时心里却突然生出一丝厌倦 —— 赢了又如何？明天这些游戏又会变回 “未通关” 的状态没有人会记得他今天的 “辉煌”。

但这份厌倦很快就被更强烈的放纵欲取代。

他走出游戏厅没有回家而是转身走进了旁边的酒吧。

晚上的酒吧灯火璀璨音乐劲爆舞池里的人们扭动着身体享受着夜晚的狂欢。

陆哲远找了个吧台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威士忌慢慢品尝着。

他看着舞池里的人群看着他们重复着昨天、前天、甚至更早之前的舞步；看着吧台后的酒保重复着调酒、递酒的动作；看着邻桌的情侣重复着亲昵、争执、和好的戏码。

这一切都在他的 “预料” 之中就像一场早已写好剧本的话剧每天都在重复上演。

“再来一杯。

” 陆哲远对着酒保挥了挥手。

酒保熟练地调着酒动作和昨天一模一样。

陆哲远端起酒杯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 “上帝视角” 的观众冷漠地看着这个重复的世界。

他可以随时加入这场狂欢也可以随时抽身离开没有人能束缚他没有人能影响他 —— 这种 “掌控一切” 的错觉让他沉醉。

他开始主动和周围的人搭话和陌生的女孩调侃和醉酒的男人碰杯。

他知道这些人明天会忘记他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说着夸张的话做着大胆的事。

他甚至走上舞池跟着音乐扭动身体享受着众人的目光。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自由的是无拘无束的。

直到深夜酒吧快要打烊时陆哲远才带着几分醉意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

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只有路灯投下长长的影子。

冷风一吹他的酒意清醒了几分心里的 “掌控错觉” 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空虚。

他看着空荡荡的街道看着自己被路灯拉长的影子突然觉得很可笑。

他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以为自己是这个重复世界的 “主宰”可实际上他只是一个被困在时间里的囚徒只能靠着放纵来麻痹自己靠着错觉来寻找存在感。

回到出租屋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依旧重复的街景。

便利店店员已经下班流浪猫蜷缩在纸箱里整个城市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陆哲远靠在墙上手里还握着从酒吧带回来的空酒杯心里空荡荡的像被掏空了一样。

他想起在清禾花坊时叶清禾温柔的笑容；想起帮邻居找到小狗时邻居感激的眼神；想起练习吉他时指尖传来的酸痛和学会新曲子的快乐。

那些才是真实的、能让他感受到温暖的瞬间而不是现在这种靠放纵换来的、转瞬即逝的错觉。

凌晨零点的钟声响起时陆哲远依旧站在窗边。

出租屋里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酒吧带回的空酒杯消失了身上的酒气也消散了。

他知道明天又是一个 8 月 8 日他可以继续在游戏厅通关继续在酒吧狂欢继续享受那种 “掌控一切” 的错觉。

但他心里清楚这种放纵带来的快乐就像泡沫一样一触就破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空虚。

他缓缓走到床边躺了下来却毫无睡意。

黑暗中他睁着眼脑海里反复浮现出叶清禾的笑容浮现出那束向日葵的清香。

他突然开始怀念那些简单而温暖的瞬间开始厌恶这种放纵带来的空虚。

或许他真的该停下来了。

停下这种毫无意义的挥霍停下这种自欺欺人的错觉在这永恒的循环里找到真正能让自己充实、快乐的事情。

这一夜陆哲远彻夜未眠。

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新的 8 月 8 日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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