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五年的秋雨裹着纸钱灰黏在红轿帘上像一块块凝固的血痂。
我攥着喜服下摆的手早已泛青绣着并蒂莲的绸缎被指甲掐出深深的褶子金线勾勒的花瓣翻卷着倒像是从腐肉里刚绽出的毒花。
指腹蹭过针脚密集处摸到点黏腻的东西凑到鼻尖闻了闻是铁锈混着霉味像有人在绸缎里裹了把生锈的剪刀。
轿子猛地一晃不是寻常路颠簸是有人从外狠狠推了一把力道大得让我撞在轿壁上额头磕在悬挂的铜钩上疼得眼冒金星。
温热的血顺着眉骨往下淌滴在盖头上晕开朵小小的红梅花。
还没缓过神腕间突然传来刺骨的疼——王嬷嬷枯枝般的手从帘缝里钻进来长指甲像淬了冰的鸟爪深深掐进我腕间皮肉几乎要抠出块血来。
盖头莫要歪了。
她的声音像生锈的镰刀刮着朽木又哑又涩唾沫星子喷在我手背上凉得像蛇信子新娘子的脸沾了野地的阴气往后的日子就难安稳了。
我死死咬着下唇血腥味在舌尖漫开。
盖头是上等的杭绸绣着龙凤呈祥可凑近了闻总飘着股陈腐的霉味像从老坟里翻出的寿衣。
透过盖头下沿的缝隙能看见轿帘上黏着的纸钱被雨水泡得发胀上面的往生咒糊成一团黑倒像是只圆睁的鬼眼直勾勾盯着我。
更吓人的是那些纸钱边缘都带着齿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湿软的纸浆里还缠着几根灰白的头发。
唢呐声陡然拔高尖锐得像有人被生生掐断了喉咙调子也彻底变了——哪还有半分《抬花轿》的喜庆倒像是送葬时吹的《丧调》呜呜咽咽的听得人骨头缝里都冒凉气。
我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往轿帘缝外瞟这一眼差点让我背过气去。
抬轿人的脚就在轿身两侧的泥水里。
八只脚穿着一模一样的绣花鞋红缎面滚着绿边鞋头绣着半开的莲花针脚密得吓人。
可怪就怪在这八只鞋踩在泥泞里竟没溅起半点水花连鞋边都干干净净的仿佛不是踩在地上是踩在虚空里。
更诡异的是鞋面上的莲花在雨里慢慢舒展像活了过来花瓣边缘泛着青黑倒像是用尸油染的。
可方才上轿时我明明看得真切——抬轿的是八个精壮汉子穿着靛蓝短褂脚下是粗布黑布鞋裤脚还沾着赶路的泥点子其中一个汉子的鞋跟还磨掉了一块走起路来咯吱响。
当时我还听见他跟同伴说笑说陈家给的酒里掺了东西喝得头重脚轻像踩着棉花。
他们何时换的鞋?谁给他们换的?这八双绣花鞋又为何崭新得像是刚从轿子里拿出来的?我突然想起今早梳头时娘偷偷塞给我的银簪说若遇邪祟以血画符。
此刻银簪硌着心口冰凉的金属触感却让我更慌了。
嬷嬷......我声音发颤腕间的疼越来越烈指甲几乎要嵌进骨头里抬轿的...... 不该问的别多嘴。
王嬷嬷的指甲又往深里掐了半分我能感觉到温热的血顺着手腕往下淌滴在喜服的百褶裙上洇出一朵朵小小的红梅花过了埋骨岭进了陈家宅自有你的好日子。
她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像说什么秘密陈少爷的病就等你这口阳气救命呢。
埋骨岭。
这三个字像淬了冰的锥子狠狠扎进我后颈。
来时听村里的老妪说这岭上埋的都是宣统年间的姑娘那年闹时疫十里八乡的未嫁女死了大半就胡乱裹了草席埋在岭上连块像样的碑都没有。
这些年谁要是敢在夜里过岭准能听见姑娘们的哭声还会看见红衣裳的影子在树杈上飘伸着手要拉人作伴。
有次猎户夜归说看见个穿红衣的姑娘坐在坟头梳头头发长得拖在地上缠着蛇和蛆虫他开了一枪第二天只在那地方找到半截断簪上面还缠着块红布。
轿子突然停了。
唢呐声戛然而止四周静得可怕只有雨打轿帘的啪嗒声还有......还有细碎的脚步声像有人光着脚在泥里走一步一步围着轿子打转湿冷的气息透过轿帘缝钻进来带着股腐烂的甜香像熟透了的杏子烂在了地里。
我想起去年夏天后院井里淹死的那只猫捞上来时就是这味道。
怎的停了?我颤声问盖头下的黑暗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从四面八方盯着我连头发丝都能感觉到那冰凉的注视。
喜服的袖口沾着雨水冷得像贴了块冰我下意识地往怀里缩却摸到个硬东西——是娘给的护身符黄纸做的此刻竟湿软得像块糊窗纸。
王嬷嬷没作声。
帘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有人在用指甲刮轿壁的木头一下又一下刮得人心里发毛。
接着一只手搭上了轿帘的边缘——不是王嬷嬷那枯瘦的手是只白白嫩嫩的手手指纤细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蔻丹却透着股青黑像冻坏了的萝卜。
那手腕上戴着只银镯子款式竟和我娘的陪嫁一模一样只是镯子上缠着黑头发绕了一圈又一圈在雨里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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