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十岁生日那天宫殿里来了位特殊的客人卡塔尔来的大鄂阿勒萨尼手指上的鸽血红戒指比穆萨特收藏的任何宝石都要夺目。
晚宴进行到一半阿勒萨尼的目光落在陆炎艺身上用阿拉伯语对穆萨特说了句什么。
陆炎艺听不懂却看见穆萨特脸上掠过一丝权衡随即举杯大笑:“阁下好眼光!” 当晚穆萨特走进她房间语气像在谈论一件待转让的艺术品:“阿勒萨尼愿意用三座油田换你。
对我来说这是笔划算的交易。
” 陆炎艺指尖掐进掌心——原来就算她为他打理产业、生下继承人终究还是件能随意置换的“藏品”。
“他有七个妻子”穆萨特似乎觉得不够又添了句“听说前几个都没能活过一年。
” 这话像冰锥扎进心里陆炎艺却忽然笑了笑意从眼底漫出来 带着他从未见过的锐利:“你确定要送我走?阿勒萨尼知道他想要的人手里握着你能源项目的所有漏洞吗?” 穆萨特的脸色瞬间沉了。
这几年她早已不是那个只会后退的女人那些他让她经手的合同、账目早已被她悄悄记下所有要害。
“你敢威胁我?” “我只是提醒你”陆炎艺垂下眼帘声音平静“把我当筹码也要看看筹码会不会炸伤自己。
” 窗外的月光淌进来照亮她眼底三年来磨出的锋芒。
穆萨特盯着她第一次发现这枚他以为攥在掌心的棋子早已悄悄长出了刺 穆萨特的耐心彻底耗尽。
陆炎艺不肯低头的模样像根刺扎在他自负的心上。
地下室阴冷潮湿铁链锁着她的脚踝新添的伤口渗着血混着旧疤结成狰狞的痂。
他要让她明白反抗的代价是粉身碎骨。
地下室的霉味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陆炎艺蜷缩在墙角铁链随着呼吸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忽然沉重的铁门被猛地拉开光线如利剑般劈开黑暗她下意识地眯起眼只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轮廓快步走来。
“炎艺!” 那声呼唤带着压抑的颤抖陆炎艺猛地抬头——是二哥陆炎沉。
他平日里总沾着油彩的指尖此刻紧攥成拳昂贵的西装袖口沾了灰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惊痛。
当他看清她满身的伤痕和脚踝上锈迹斑斑的镣铐时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蹲下身来声音低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二哥来晚了。
” 他伸手想碰她又怕弄疼她最终只是小心翼翼地解开她手腕上的绳索。
陆炎艺望着他眼下的乌青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眼泪先一步涌了出来:“二哥你怎么会来……”话堵在喉咙里太久带着血的温热。
陆炎沉将她打横抱起时她轻得像片羽毛。
经过穆萨特身边时 他脚步未停只冷冷丢出一句:“备好转让文件否则迪拜的油气管道项目陆家会让你血本无归。
” 原来一周前陆明舟把求助信塞进鞋垫时指尖还在发颤。
十岁的孩子已经懂得“秘密”的重量——母亲陆炎艺夜里对着月光发呆的样子父亲穆萨特看她时像看橱窗里珠宝的眼神 还有仆人间那些用的语言传递的、带着恶意的窃笑都在告诉他:这里不是家是囚笼。
出岛上课的面包车刚停在国际学校门口他就借着系鞋带的功夫溜进了侧巷。
校服口袋里揣着母亲托人偷偷塞给他带着血迹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找中国大使馆救命! 拦下一辆出租车时司机打量他的眼神带着疑惑。
陆明舟攥紧口袋里仅有的几张纸币用阿拉伯语重复:“中国大使馆拜托。
” 车窗外的棕榈树飞速倒退他数着掠过的第七个红绿灯时手心已经洇出了汗。
陆明舟攥着那张被手心汗浸湿的纸条站在大使馆雕花铁门外时心脏跳得像揣了只兔子。
刚鼓起勇气想对门卫开口眼角忽然瞥见不远处的喷水池边有个男人正支着画板写生。
那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衬衫袖口随意卷到小臂露出腕骨上一道浅疤。
晨光透过椰树叶落在他侧脸鼻梁高挺眉眼间带着种沉静的专注手里的画笔在画布上簌簌移动勾勒着大使馆门楣上的琉璃瓦。
陆明舟的脚步像被磁石吸住了。
母亲纸条上的名字在舌尖打转他盯着那人握笔的手指节分明 虎口处沾着点靛蓝色的颜料竟和母亲偶尔对着旧照片发呆时指尖无意识描摹的轮廓隐隐重合。
“小朋友迷路了?”男人忽然转过头声音里带着颜料般的温润质感。
陆明舟吓得后退半步怀里的纸条硌得胸口发疼。
他咬着下唇忽然想起母亲说“陆家人眼里有光”眼前这人的眼睛很亮像含着片湖水。
“您……您认识陆炎艺吗?” 他的声音细若蚊蚋却足够清晰地落在对方耳里。
男人的画笔顿了顿颜料在画布上洇出个小小的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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